劉傑心中一陣慌亂,他匆忙地想要站起身來解釋,然而,在這一刹那,他居然忘記了手中還緊握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。

這個小疏忽猶如一顆火星,瞬間點燃了緊張的氛圍。

小女孩原本好奇地盯著他看,可一瞥見他手中的匕首,那雙天真的大眼睛立刻充滿了恐懼。

她小嘴一癟,“哇”的一聲大哭起來,聲音尖利而淒厲,像是夜梟的悲鳴,劃破了這條原本寧靜的小巷。

女孩的媽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驚動,她猛地回頭,一眼就看到了劉傑和他手中的匕首。

恐懼像電流一樣傳遍她的全身,她迅速地從手提包裡掏出一瓶防狼噴霧,毫不猶豫地對著劉傑的臉部“刷”的一聲噴了過去。

劉傑頓時感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,眼睛火辣辣地疼,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。

趁此機會,女孩的媽媽緊緊抱起小女孩,飛快地跑開了。

劉傑連眼睛都睜不開,隻有耳邊還迴盪著女孩媽媽的電話聲:“老公,我和月月在清秀小路遇到了一個精神病,他手裡拿著匕首,你快點來救我們!”

“哈哈,笑死我了。”

劉傑的腦海裡迴盪著少女禦姐般的笑聲,那聲音如同天籟之音。

他現在雙眼如同被辣椒水浸過,火辣辣地疼,彷彿有無數根針在紮,根本冇有時間去搭理少女。

他心知當務之急是找到水,好好洗洗這雙受儘折磨的眼睛。

雖然身邊的少女現在隻是一件冷兵器,但幸運的是,她的眼睛還能看得到,於是她指引著劉傑前往最近的廁所。

在這段短暫的路途中,劉傑可謂是吃儘了苦頭。

他像個盲人一樣,跌跌撞撞地摸索著前行,一會兒撞到樹上,一會兒撞到路燈上,撞得他頭暈目眩,數都數不清到底撞了多少次。

一路上,都在迴盪著劉傑的“哎呦聲。”

清洗以後,劉傑才能勉強睜開眼睛,他疼得齜牙咧嘴地抱怨道:“媽的,疼死我了。”

他一邊擦著眼睛,一邊朝著姐姐的住處走去。

他的心裡充滿了期待,如果姐姐看到他重生歸來,肯定會笑得合不攏嘴。

腦海裡也不禁開始幻想著一家人團聚的幸福場景:姐姐、妹妹圍坐在餐桌旁,歡聲笑語此起彼伏,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
而他自己則坐在餐桌的主位上,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光。

想到這裡,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,這種期待和憧憬讓他暫時忘記了眼睛的疼痛,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。

路上,劉傑終究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,打破了沉默,“那個,你叫什麼名字啊?

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?”

沉默了半晌,一個清澈如山泉般的聲音才緩緩響起,“我叫月霜。”

“月霜?

這名字還挺好聽的。”

劉傑脫口而出,卻不小心打斷了她的話頭。

月霜的聲音戛然而止,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尷尬。

劉傑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,趕緊補救,“啊,對不起,你繼續說,我保證不打斷了。”

月霜似乎並不買賬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,“你能不能懂點最基礎的禮貌……”劉傑趕緊賠笑,“好嘞,公主請繼續講,我洗耳恭聽。”

月霜深吸了一口氣,開始娓娓道來,“你可知道,那朱章元為何能從一介布衣,搖身一變成為萬民敬仰的真命天子?”

劉傑一愣,隨即開玩笑地回答,“因為他有張無忌啊!”

“張無忌又有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,不做皇帝那我都看不起他。”

月霜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,“如果眼神能殺人,那你現在恐怕己經死了一百次了。”

她頓了頓,繼續說道,“朱章元的崛起,是因為劉溫伯利用一塊來自天外的神奇玄鐵,鑄造出了八大神兵。”

然後,他又精心挑選了八名身懷絕技的少女,強行抽離了她們的魂魄,將魂魄注入這些神兵之中,從而創造出了我們——器魂。”

“器魂?”

劉傑重複著這個新奇的詞彙,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,“那你們,豈不是也很可憐?”

“可憐?”

月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,“我們從未有過選擇的權利。

你可知道,這些神兵,每一把都承載著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。”

劉傑不禁好奇地問,“你們都是自願成為器魂的嗎?”

“自願?”

月霜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度,“如果有人要抽走你的魂魄,把你變成一個冇有感情的武器,任人操控,你會願意嗎?”

劉傑撓了撓頭,“說實話,如果能活幾百年,甚至幾千年,我倒覺得挺劃算的。”

“那是因為你從未經曆過我所經曆的一切。”

月霜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沉重,“你可知道你手中的這把匕首,到底殺了多少人嗎??”

劉傑試探性地猜測,“幾千個?”

畢竟,幾千這個數字對他來說,己經是腦海中所能想象到的極限。

月霜冷笑一聲,“幾千個?

那隻是一場戰役。

全部加起來是六萬九千九百九十七個,差三個就滿七萬了。”

聽到這個數字,劉傑震驚地停下了腳步,他不禁打了個寒顫,他自認自己連對一個人下狠手都難以做到,更彆提殺人了。

陽光灑落在小巷裡,劉傑穿過光影斑駁的小道,走向那座略顯破舊的二層小樓房。

隨著距離的拉近,他的心情也愈發沉重。

這座樓房不僅代表著他的過去,更承載著他深深的愧疚。

樓房的外牆斑駁,歲月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。

每一塊磚石、每一扇窗戶都似乎在訴說著他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他站在樓房前,目光中透露出複雜的情感。

回想起上一世,他為了譚茱不惜一切,甚至將做代練賺來的幾十萬全部給了她。

那幾十萬,是他無數個日夜顛倒、手指痠痛換來的。

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,自己依然冇有醒悟,還把賬戶裡麵最後一點錢轉給了譚茱。

他凝視著這座樓房,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,他知道,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,對家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,現在真想自個給自己來兩巴掌。